这是中国最后的隐士,一只破碗,两根树枝,老人吃的津津有味,没人知道他的过去。面对拍摄,老人始终置之不理,仿佛这悠悠天地只剩他最后一人。


他的洞口堆满御寒杂物,老人每次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从洞口爬出。他要到很远的地里扛回一大袋黑土,几十公斤的重量,步行数十里,刚到住处就瘫软倒地。但老人又很快爬起,一点点拔土采石,这样播种的庄稼才会长出粗壮根须。做完这一切后,太阳升起,老人将捡来的树枝慢悠悠归笼整齐,这是他生火的燃料。今天的劳作宣告结束,老人钻回洞穴休息,撒满甘草的麻袋不仅防风,也能防盗。洞穴空间不算大,老人开始生火做饭。灶台是在地上的坑,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。铁锅里的面条盛入暖壶盖,为防止落灰,老人扣上另一口锅当做锅盖。接着,他又翻出个旧塑料袋,里面的咸菜增加了咸香。两根树枝当做筷子,老人开始狼吞虎咽,肚子填饱后,他会为自己卷上纸烟,细细品味,愣神发呆,仿佛彻底放空。


日子一天天重复,老人每次出门都会用塑料布将洞口藏得严严实实,两个破油桶是他喝水的容器,今天的任务是用铁锹翻地,累了就往回去。浑浊的小河旁,老人拎了满满一桶,晃晃悠悠往回走。手里的倭瓜是老人亲手培育,剪子是他切割食物的唯一工具。倭瓜捡完,又从杂物里翻出咸菜疙瘩,蚊蝇也似乎嗅到了香气。咸菜剪碎后被按进锅里,文火焖煮半小时,整个洞穴香气四溢。盛饭的破碗漏了个大洞,为不掉米粒,老人用手指倾斜捂住,右手的木块其实是两节树枝。尽管条件异常简陋,却不知为何老人吃得津津有味,异常淡定。短暂午休后,老人扛上锄头,检查起自己的庄稼,附近的杂草会被他连根拔起,精心照料下,高粱已经高过了头顶,长势喜人。图墙边上是老人自己摘的倭瓜,看到成熟的他会及时摘下。收获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,呼啸的狂风和天边的黑云预示着暴雨降临,地里的高粱苗被吹得东倒西歪,一如老人头顶的乱发。风云的变化他无力改变,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。好久没下过如此大雨,老人披了件破布,一动不动站在雨里。幸运的是,雷雨过后,他的庄稼并未倒伏,远处的天空还挂上彩虹,只是老人无暇欣赏,他有了新的主意,雨后出现的水坑是他糊墙的助力,老人家混着干草的黄泥用力的往墙上拍去,他在用最原始的方式修补着自己的土坯。


很难给老人一个身份定义,他并非流浪汉,因为有着固定住所,也不是乞丐,他自给自足,自食其力,说他是农民似乎也不恰当。最后的可能,他是个隐士,远离社会,离群索居在一个僻静角落,选择与孤独为伴。难得糊涂。夏天悄悄过去,空气中多了份凉意。

这是河北高速路边的荒地发现了这个怪人。他拒绝交流,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,他活着的意义似乎仅仅是为活下去,喝混浊的水解渴,吃难以下咽的饭食,只为抵消饥饿,困了就在垃圾堆里休息,不再与人沟通,脸上没有悲喜,最后的一丝欲望和思绪,都留给和天地自然相处。绝望和麻木溢满了屏幕,而过后却察觉一丝转瞬即逝的生机。

当我们站在世俗的高度去评判他时,难免会产生怜悯错觉。我们可怜他的孤独,或许他正在享受孤独。现在的生活就是他选择的方式。看到这儿,我不仅有些恍惚,他真的要比我们芸芸众生活得更辛苦啊,物质上的简陋却换来了精神上的放松。吃的不在乎滋味,能吃饱就好,床他不在乎舒适,能恢复精力就好,吃饱睡足,再无其他牵挂。离群索居,多了清静,少了烦恼。老人似乎在刻意的远离欲望。不幸福的本质是太多的想法、欲望得不到满足,产生了焦虑和痛苦。物质越充足,思绪反而越纷扰,世人笑他太疯癫,他笑世人看不穿。如今车贷、房贷、加班应酬,各种消费主义陷阱,我们又何尝不是欲望的奴隶?繁琐有效,皆是虚妄。或许有人会说,他不过是逃避责任的胆小鬼。
人与沧海不过一群人的生活方式,并非一种每个人都选择生活的权利。勇敢的人并非没有恐惧,而是当恐惧来临时,敢于面对,不逃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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